他(維梅爾)的畫總能讓人從看似平淡的場景中感受到大千世界,他總能借場景中的細節宣洩出內心的情感。看他的畫,會感到一種異乎尋常的寧靜。 ~《指南 Rijksmuseum》
|
《倒牛奶的女僕》(The Milkmaid, 1660) |
17世紀的荷蘭,絕對是繪畫的黃金時代。當時曾有項調查顯示,富裕市民的家中,少則掛有十幾幅畫,多則達數百幅之多;根據1635年的統計,哈勒姆市(Harlem)每500人中便有一人是畫家。
根本每天走在路上,轉角都能遇見畫家啊!
國立博物館也用整層2樓展示荷蘭17世紀黃金時代的藏品。
包含位於榮耀畫廊中的《夜巡》、《猶太新娘》、《倒牛奶的女僕》、《質檢官員》等等,若光要仔細觀賞館內黃金時代的收藏,博物館出版品《指南》提及,建議用半天時間領略一二。
旅人如我,只得快速選擇性探訪,以及回家繼續存機票錢了......
【國立博物館 Rijksmuseum】
票價:22.5€ (2023.10 網站票價)
官網:https://www.rijksmuseum.nl/en
📌《倒牛奶的女僕》(The Milkmaid, 1660)
畫家:維梅爾( Johannes Vermeer)
展間:榮耀畫廊
身為荷蘭最知名的畫家之一,Rijks 怎少得了維梅爾!
一生只留下35幅作品,館內就收藏了4幅。
這幾幅尺寸相對迷你,長寬都不到50公分的作品,
像是捕捉宛如照片的日常瞬間,異常真實。
如《倒牛奶的女僕》,不論窗外照進的柔和光線、女僕頭上的亞麻帽、緩緩流出的牛奶,
都以精確的構圖、鮮豔明亮的色彩,展示了維梅爾精湛的繪畫技巧。
相較於林布蘭(Rembrandt van Rijn)的氣勢非凡、楊.施特恩(Jan Steen)的歡愉享樂,
維梅爾的日常小品纖細靜謐,卻似乎帶了點言外之意。
究竟,《倒牛奶的女僕》背後蘊藏的,是女僕被視為男人性愛象徵的寓意,或是從女僕倒牛奶時的謹慎態度,象徵著勤勉、誠實呢?
究竟,《讀信的女人》畫中藍裙女子手中的信,是情書或家書?為何表情如此平靜,未見欣喜?
而《情書》中女子看完信,跟後方的女僕正說著甚麼呢?
|
榮耀畫廊內的兩幅維梅爾名畫 |
📌《讀信的女人》(Woman Reading a Letter, 1663)
|
《讀信的女人》(Woman Reading a Letter, 1663) |
從歷史資料可知,維梅爾並不富裕,但在繪畫材料上不惜重金,
從《珍珠耳環的少女》的藍色頭巾,到這幾幅畫中的藍色上衣、藍裙、藍色桌布,甚至連牆上的陰影都渲染了淺藍色,即可明白。
只是,這究竟是甚麼藍?
無論是米開朗基羅創世紀中上帝身後的天空,提香筆下聖母瑪利亞身上的長袍,或是維梅爾書中讀信的女子的日常衣著,那蘊藉著神聖與神祕,比大海更深的藍,只能從遙遠的興都庫什山中少數礦場挖出,往來於古老商道上的人們,將這些藍色石頭待道海都威尼斯交給修道院,最後修道士在以不傳外人的精煉手法,將它們製成顏料。在化學顏料問世之前,群青的報價直逼黃金,名字 Ultramarine ,意思就是來自大海貨穿越大海,深藏在大地之下的藍,最終為藝術帶來永恆的生命。~《早知道就待在家》,謝哲青
除了大片的青金石藍,顯示荷蘭的富裕程度外,
被稱為「光影畫家」的維梅爾,根據《西洋美術鑑賞術》所猜測,
在這幾幅畫中,他極可能使用暗箱(Camera obscura)的光學儀器進行創作。
如同照相機的原理,利用針孔成像的概念,使用暗箱繪製草稿,可正確表達遠近感及實際的光景。
是否因此,《讀信的女人》衣物閃閃發光、牆上自然的陰影幾乎到真實......
📌《情書》(The Love Letter, 1669-1670)
|
《情書》(The Love Letter, 1669-1670) |
「窺探」,是第一次看到這幅畫的感受。
若要更深層的理解,《名畫的構造》作者秋田麻早子,從專業角度分析,
為什麼一幅名畫會吸引眾人目光。
維梅爾為這幅畫選擇了一個不尋常,但有利的位置。從前景昏暗的空間,可瞥見另一房間的家庭場景。一名衣著優雅的女子抬頭期待地看著剛剛遞給她一封信的女僕。
他們身後牆上的海景很可能暗示了這封信的主題:愛情。
在17世紀,人們經常將大海比作愛情,將情人比作一艘船。
從視線的路徑觀察起,
右上方的布簾、雜物,到一旁的掃帚、脫下的拖鞋,格子狀地板的鋸齒圖形,引導到後方的主角們。
拿出一封信的黃衣女子,正對後方的女僕說些甚麼呢?
窺探的視角或許聽不到她們的談話,但可發現,那封信就是問題所在。
信中內容或許不得而知,
但鋸齒狀的地板反映著煩躁、兩幅黑色畫框的沉重帶來壓迫感,
是否暗示這故事似乎還會繼續愁苦下去?!......
📌《小街》(View of Houses in Delft, Known as ‘The Little Street’, 1658)
|
《小街》(View of Houses in Delft, Known as ‘The Little Street’, 1658) |
《小街》是維梅爾作品中的一幅不同尋常的畫作,是非常少見的室外場景作品。
似乎是隨意描繪的台夫特一隅,牆面裂縫樸實無華的呈現,
兩個女人、兩個小孩日常活動著。
然而構圖卻硬生生截斷於房屋右側,未完的部分,
使人更加好奇,視線之外還有哪些素人風情。
(另一幅我很愛的室外場景,則是收藏於海牙莫瑞泰斯皇家美術館的《台夫特一景》。
除了維梅爾外,博物館內還有許多知名畫家及精彩創作,
如善於描繪縱情享樂、幽默又有點情色雙關的楊.施特恩(Jan H. Steen)、
喜歡描繪冬季人們在冰上嬉戲溜冰的亨德里克·阿弗坎普 (Hendrick Avercamp),
那幅冬季滑冰的場景,情節豐富、生動細膩,是足以細細觀賞許久的出色作品。
|
《快樂的家庭》(The Merry Family, Jan Steen, 1668) |
|
冬景(Winter Landscape with Ice Skaters, Hendrick Avercamp, 1608);圖片來源: Rijksmuseum |
除宗教主題、人物畫、風俗畫外,我其實非常非常喜歡靜物畫,
只因其他題材我功力遠遠不及,
而曾經畫過的水果杯盤,尚可反射光影些許,
但若要從中反射出其他物件,則太高難度。
或許哪天開始學油畫後,可以嘗試看看~
所以又更加認真地觀賞起這些靜物畫。
看到能把酒壺、酒杯上的光線倒影描繪得精準無比,水果鮮嫩欲滴,鮮花香味撲鼻,
甚至從酒杯的反射還能看到畫中房間的窗戶!
著實讚嘆不己啊。
《火雞餡餅靜物畫》(Still Life with a Turkey Pie, Pieter Claesz)就是這次看到的佼佼者,酒壺中的窗戶還隨著壺形變化,且不只一扇;
以及《鎏金高腳杯靜物畫》(Still Life with a Gilt Cup, Willem Heda),灰色、綠色調的沉穩寧靜,快忘了前方那兩盤離桌沿也太近,隨時可能落地的盤子......
都想去扶一下盤子,跟撫平那褶痕明顯的桌巾了 XDDDD
|
部分的《火雞餡餅靜物畫》(Still Life with a Turkey Pie, Pieter Claesz, 1627) |
|
《鎏金高腳杯靜物畫》(Still Life with a Gilt Cup, Willem Heda, 1635) |
儘管國立博物館經過擴建、整修,內部動線宛如迷宮,
但斥資興建的國立博物館,完全體現國家級藝術殿堂該有的氣勢與輝煌。
這也是參訪完西班牙普拉多美術館、阿姆國立博物館後,
內心對一座國家級博物館的想像。
延伸閱讀: